在大溪方山腳下，有這樣一個養殖基地，生長著一種特別的魚：因為怕光，它們只能住在地下室里；因為怕熱，它們居住的“房間”要保持恒溫；因為嬌慣，它們喝的都是純凈的山水；因為講究，它們吃的食物是鮮活的小魚小蝦；因為喜靜，它在噪聲過后會“任性”地一個星期不吃飯……它們就是被稱為“水中大熊貓”、“叫聲像小孩子在哭”的娃娃魚(學名大鯢)，在餐桌上，它們曾經每斤叫價到上千元，不過，從去年開始，它們卻漸漸進入大眾的視線，走上了平民的餐桌。
“任性”的娃娃魚 需要嬌養
“我們2013年3月份就開始建這個養殖場了。”溫嶺市桃溪大鯢馴養繁殖有限公司的負責人謝加才說，這個位于大溪坎頭村的養殖基地是溫嶺唯一一家娃娃魚養殖場。雖然外觀看著并不打眼，地底下卻別有洞天，1000多平方米的地下馴養室里遍布著上百個馴養池，里面一片昏暗，通過燈光可以看見，或大或小的娃娃魚慵懶地趴在池中，偶爾才會扭動一下肥碩的身軀。
在一個水池里，記者注意到，里面擠著好幾條娃娃魚，這些魚小臂般長，手掌般寬，全身棕黑相間，外形看起來像蜥蜴，張著四只短腳在馴養池的淺水里爬。作為娃娃魚食物的小魚倒是非常調皮地在這些大家伙四周游來游去，活力四射。“這些魚是去年才放養下去的。”謝加才說，因為娃娃魚對水質要求非常高，這些養殖池在養娃娃魚之前還費了半年時間泡水，去掉里面的堿性成分。
該養殖基地的另一個合伙人葉立興有六七年養殖娃娃魚的經驗，“養殖娃娃魚的水都是山水或是地下水，而且還要通過蓄水池凈化。為了供應這些娃娃魚的用水，我們在附近打了好幾口水井，其中還有上百米深的。”方山腳下的養殖基地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養殖場，“在太湖水庫附近、樂清的大荊都有養殖基地，每天光水就要用掉好幾噸。”
除了對水質的要求高，“任性嬌貴”的娃娃魚還喜歡昏暗、陰涼的環境，居住的地方要保持在18℃~22℃，溫度太高就容易死亡。“給它們吃的東西一定要是活的，如鯽魚、泥鰍、蝦米等，還是小苗時吃的則是紅蟲。”葉立興說，“娃娃魚懂人性，膽子卻很小，如果陌生人發出一點點噪聲，它就會嚇到一個多星期不進食。”
上餐桌的都是 野生娃娃魚的孫子
娃娃魚是中國特有的、與恐龍同時代的古生物物種，也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。那么，吃娃娃魚不違法嗎？
據介紹，目前市場上正規銷售的，都是人工繁殖的“子二代”娃娃魚（對野生娃娃魚進行人工繁殖產生的后代叫子一代，子一代再經人工繁殖的后代叫子二代）—通俗點說，就是以野生娃娃魚為親本，雜交出來的孫子輩。
按照國家相關法規，允許子二代娃娃魚有條件地部分銷售和食用。不僅如此，馴養繁殖和經營利用這一特殊動物，必須按照《野生動物保護法》和《水生野生動物保護條例》等法律法規規定，在省級漁業部門辦理馴養繁殖許可證和經營利用許可證。
“我們花了半年時間審批這些證書。”謝加才說，按照規定，10公里內只能批出一張這樣的證。
如今，桃溪大鯢馴養繁殖有限公司的3個基地里飼養著2萬多條娃娃魚，其中種魚就有200多對，最重的有三四十斤，三四斤的商品魚有7000多條。“娃娃魚平均養3年才能賣。”葉立興介紹說，娃娃魚每年長一斤多，如果太小了，成本收不回來，太大了客人又不能接受。“一般3斤左右大小是最好賣的。”
3年跌近10倍 告別暴利時代
比起以前，如今娃娃魚已告別暴利時代。
“價格最高時，一尾3厘米~5厘米的娃娃魚種苗就要900元。”葉立興說，六七年前，他以每尾550元的價格購買了600尾種苗，誰知養了2個月，每尾就漲到了八九百元，當時是娃娃魚價格最高的時候，成品魚甚至可以賣到2000多元一斤。
“后來稍微有所下降，也能賣到1600元一斤，一條3斤左右的娃娃魚就要近5000元，完全是暴利時代。”2012年后，娃娃魚逐漸走下神壇，成品魚從1600元一斤跌到了去年上半年的500元一斤，下半年甚至跌到200元一斤；魚苗也從最高時的900元一尾下滑到了二三十元一尾。
在娃娃魚價格下跌的同時，餌料價格卻在不斷上漲，這導致養殖成本增加，特別是給“單打獨斗”的娃娃魚散養戶造成較大影響，處于養、賣兩難的尷尬局面。
從表面上看，公務接待簡化，作為高端消費水產品的娃娃魚首當其沖，銷量下跌不少。但究其根本原因，從2010年開始，人工繁殖技術不斷成熟，更多養殖戶看到了娃娃魚市場潛在的消費能力，于是紛紛開始投入。娃娃魚的養殖周期一般是3年~5年，經過一開始的囤貨不出，以及這幾年的繁育和飼養，娃娃魚逐漸成熟，并在近幾年達到成品娃娃魚出貨高峰。大量的成品娃娃魚投入到市場中，價格下跌是市場正常的規律。
走上平民餐桌 二菜場也有娃娃魚賣
“現在，娃娃魚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高不可攀。”葉立興說，他們以前賣100條就能賺10萬元，現在要賣1000條才能賺到相同的數目。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，魚苗再加上飼料和人工，將魚養到3斤就要近400元的成本，按如今每斤160元的價格算，一條娃娃魚也只有480元。
“當時選擇將娃娃魚養殖基地放在溫嶺，一方面是因為方山的環境適合養殖，另一方面是因為溫嶺這一塊市場是完全空白的，應該會有開拓的空間。”謝加才說，如今，他們的娃娃魚已走進溫嶺多家酒店，在二菜場就能買到，“好的時候，我們一個月就能賣出上千條，比如今年春節期間，生意就特別好。還有不少大溪人辦的酒宴上如今都能見到娃娃魚的身影，買個20斤就能滿足十幾桌的量。”
不過，娃娃魚還是屬于高端水產，盡管現在價格這么低，但要完全走上老百姓的餐桌還得有個過程。葉立興說，為了打開市場，他們開始變身成為“外賣員”，“我們甚至將魚燒好，直接送到客戶手里。”
紅燒娃娃魚的做法
將娃娃魚放入有蓋的桶內，用滾開水沖入，立即蓋上桶蓋（40秒），然后將娃娃魚喉嚨處劃一刀放血，刮洗表皮黏液，再從肚剖開，除去內臟，然后用刀切成3厘米小塊。
先將魚塊放入沸水中過一下，撈起再用冷水沖洗將炒鍋坐旺火上，加植物油燒熱，然后入蔥段、蒜瓣、姜片炒出香味，可以適當放點肥瘦肉，再將魚塊倒入鍋內翻炒一下，加入料酒、醬油、黃豆醬（1斤魚等于一勺黃豆醬，不放鹽）、白糖、開水，燒開后將鍋移文火上，加鍋蓋燒約30分鐘，待魚燒熟，將火調旺，加味精，顛翻盛盤上桌，灑上蔥花。
